我1952年出生于四川成都,中学就读于成都五中(今成都列五中学),1969年1月下乡仁寿县当了几年知青,后因我母亲退休,我顶替当了小学教师。那所小学就是新半边街一小(后更名为青石桥小学),今该校裁撤,校址成为成都师范附属小学,我们都成了“亡校奴”了!呵呵!1977年参加高考,可能考上了,但成绩没有说,猜想因为我家庭成分不好,也没有录取。1978年又考一次,也上了,成绩中等偏上,因我是小学教师,当时规定不准离开教育系统。我没有报四川师范大学或其他师范学校,想报农业经济,结果名落孙山。感谢成都市当时办了一所成都大学,我就读了该校中文系历史专业。读了三年多后,于1982年初毕业。
我们读书时,成都大学刚刚创办,没有固定的校舍,先在成都十六中食堂边靠街的旧平房上课,一年后迁到成都八中新建平房上课。我们属于走读性质,半天上课,半天自习。师资力量多是请一些中学老师。就我接触到的成都大学老师而言,个人认为,中文系白敦仁老师,讲学非常好。还有一位老师,讲课有激情、有想法;但就其教学本身来讲,可能有问题,因为教学不能离开教材。这教材可能你不赞同,但必须规规矩矩按教材教学。当时有很多川大老师来成大历史班上课。川大好几位老师教过我,一是冉光荣老师,讲明清史,很有激情,侃出来不得了,会说。冉老师的课发散面很广,但下来自己一定要查材料。二是李世平老师,搞中国现代史,风度翩翩,各个方面都很好。他是川大李永宪教授的父亲,最先搞隋唐史。当年徐中舒先生最欣赏两个学生,一个是吴天墀先生,另一个就是李世平老师。吴天墀坚持搞西夏史,落魄时曾拉架架车仍在搞学问。李世平先教中学,他的毕业论文是《玄武门之变》,五六万字,我看过,写得非常好!第三,蔡曙先老师,讲世界史。世界史本来发挥余地很小。第四是彭静中老师,讲经文,彭老师可能不善言辞,但让我们阅读了很多书。当年我对先秦史略略有些兴趣,常常翻阅先秦史材料,就与彭老师的教导有关。还有现代史的李安华老师,对我的教育也很大。成都大学的老师,班主任吴祖六,妈妈式教育,爱护关心学生。说实话,我们班上很多人还很怀念这位老师。我们一个班46个同学,班上同学都是大龄生,我在班上年龄倒数第五。我班同学后来有很多杰出人才,在各行业也很不错。同班同学现在还时不时地聚一下,当年的班委还发挥作用,凝聚力还很强。非常感谢成都大学,当年把我们“收编”了,我们能读上大学(专),读书改变了命运,最后才有这个感受。
在成都大学我们自由自在地学习,当年条件很艰苦,在我的记忆中,当年成大仿佛没有图书馆,但我们并不以为苦。在三年时间里,我们同学都在四川省图书馆、成都市图书馆、青羊区图书馆(当时西城区图书馆)读书。成都大学对同学的关心是很不错的。客观讲,毕竟我们高考前都是社会闲杂人员,当年成大收留我们,相当不错。当然我们这批人严格讲都是川大老师带出来的。好在让我们自由自在,在本职工作中发挥了作用。前些年我出的书,扉页上还专门注明毕业于成都大学。还是成大把我们“收容”了,等于给你了一个机会,给了改变命运的机会。所以说,关于读书,感谢这个好时代。我们比上一辈幸福得多。上一辈人很难进去读大学,读大学后无休止的政治运动,你不找它,它就来找你。今天让你在成都大学安安静静地读书,这很好。如果1978年没有人家成都大学“收容”,我的确很困难,现在还不知道做什么?也不能做什么!
1982年初,我从成都大学毕业。毕业后分配到成都一所中学——天祥寺街中学(地址在今东风大桥旁边望平街,后来成了某楼盘)工作,干了一年多,考入中央民族学院当研究生。
今年是成都大学建校40周年,作为成大第一届的学生,衷心祝愿母校早日建成“高水平应用型综合大学”!
编者按:秦和平先生,西南民族大学教授。系成都大学中文系78级历史专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