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荷花池往事

  发布时间:2018年10月20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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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 此刻,我所在的城市暖阳高照,阳光透过窗户显得格外的温暖,仿佛把我带回到了多年前成都的秋天。

 

透过温馨的阳光,回忆母校,慢慢将目光不断延伸,穿过时光隧道,迎着秋天的暖意,好像又回到了38年前的成都大学:如歌岁月,青春飞扬,风华正茂,意气风发……

 

冯新毅个人照.jpg

 

追梦少年 缘牵成大

也是那个金秋,正值青春年华的我,既有懵懂少年的五彩梦想,还留有几分未染尘世的单纯。相比其他同学收到录取通知书的欣喜若狂,我拿到录取通知书时还在为自己的理想未实现而不甘和惆怅。

 

当时还处于八十年代初,高考恢复没多久,能考上大学,在老一辈看来是非常不容易的一件事,是全家的光荣。周围羡慕的目光,也让我渐渐释然。我怀揣着期许和懵懂走进了成都大学。

 

细细想来当时的“不悦”,究其原因,首先,我总觉得自己是小伙子,不太愿意读师范,固有的偏见让我有些不甘;其次,以当年那个成绩只上了成都大学的专科,心里面还是有点委屈的。不过在填报志愿时,家里考虑更多的是能让我留在成都继续学习,方便照应。我从小在成都长大,居住在成华区双桥子的420厂(成都发动机公司)厂区,那里的一切对于我都很熟悉,为避免离家千里求学,于是留在自己最熟悉的那片土地,成为我和家人共同的选择。

 

1980年的成大,未满17岁的我,就这样冥冥之中与成都大学的缘分紧紧牵在了一起。迎着金秋的朝阳,我走进了80级物理专业,开始了一段毕生难忘的大学时光。

 

踢完球,光着膀子照.jpg

 

沐浴教诲 人生起航

当年的天之骄子汇聚成大课堂,老师们引导我们迈向新知识殿堂,让青春激情飞扬,校园处处留下对老师难忘的美好记忆。

 

刚入学时,我们的辅导员王琪老师是位比我们大不了几岁的年轻人。王老师在看过大家的简历后,就指定我当副班长,另一个名叫江霞的女生当班长。我和江霞还是420厂子弟学校的高中同学,在熟识的基础上协调班务。

 

第二学期辅导员是罗启惠老师,教《理论力学》。她有着中学老师般的细致、严格,总是把我们当中学生来管、来要求。她诲人不倦,认真负责的精神至今难忘。

 

第三学期辅导员是羊玉清老师,教《热力学》。她人非常好,是个典型的知识分子,为人实实在在,虽然只带了我们一学期,但她传道授业一丝不苟,为人师表堪为典范,尤其兢兢业业的敬业精神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。

 

第四学期的辅导员是刘秉华老师,她的思想品格对我产生了深刻影响。她是一位传统、正直的教师,当时四十多岁,引导我们一群学生度过了青春期的迷茫。她在担任我们辅导员一年半的时间里,引领我们塑造了极为正统的“三观”。作为班长(现在也记不起什么原因,第二学年我当班长了),印象最深的是,我成为班上第一个入党的学生。当时正值1982年党的“十二”大召开之际,强调要在知识分子当中发展党员。因为当年大学生几乎没有入党的,所以我们那一批可以算是学校里面最早的学生党员了。

 

上党课时,7、8同学一起学习《共产党宣言》,通读每句话,觉得每句话都深刻经典,直击心灵,后来几乎能够背诵。直到现在我还能够想起《共产党宣言》开篇第一句:“一个幽灵,一个共产主义的幽灵在欧洲徘徊……”,还有最后那句“无产阶级失去的只是枷锁,而他们获得的将是整个世界。全世界的无产者联合起来。”那时候我们的思想简单而纯朴,所学的思想和理论促进了青年时期我的成长和成熟,对我的教育和启迪也非常深远。

 

入党这件事情,当时的辅导员刘老师给了我很大的鼓励。是她找我谈话,推荐我入党,促进我积极的上进心,推动我更加主动地加强自我修养、更加自律。也因为那时学生党员凤毛麟角,我也在日后的培养和关怀下受益良多。当时还有一位同学宁维卫(现西南交大心理研究与咨询中心的主任),他是我们班第二个入党的。他是一个做学问的人,著作颇丰。后来我们都很感念刘老师的教诲,也时常去看望老师,有时间也会打个电话和老师聊聊家常,送上祝福和问候,我们一直保持联系。

 

陋室苦读 秉烛无眠

成都大学建于1978年,建校初期由于创建经费和场地有限,四处借址,分散办学。办学初期的城南黉门街小税巷和城北花圃路教学点空间狭小,周边短时间又难以扩展,只能作为临时性的教学场所。且一校多址,难以集中管理,也影响到校风学风的建设。“集中办学、统一管理”成为成都大学创建中必须要解决的问题。

 

1979年暑假,“建校筹备组”对所有考察的校址中进行仔细筛选、反复比较,认为位于荷花池片区的成都市第八中学最为合适。当时的成都市第八中学地理条件并不优越,进出要途经北门肖家村狭长的小道,且毗邻农田,遇雨则道路泥泞。之所以选择这里办学,是因为八中所在地是前成都师专的旧址,搬迁八中是为了恢复停办的“成都师专”,支持发展地方高等教育。于是成都大学向市委、市政府及教育局提交了“成都大学未来校址宜选择在八中”的请示,建议将成都市北门火车站附近的成都市第八中学整体搬迁。1979年10月,市里同意了该请示方案。

 

我们入校后的第一学期就被安排在荷花池校区就读,与成都八中共用主教学楼和学校操场。后来第二学期来到花圃路校区。第二学年,荷花池校区内教学楼建成后又搬了回去。虽然那时候条件艰苦,但我很珍惜上大学的机会,也留下了许多值得回味的美好记忆。

 

考试,是每个人学生时代都记忆犹新的往事。记得那是1982年的一月份,正是一年当中最寒冷的时候。同学们有着放假前准备期末考试的紧张,也有着快要放寒假的期待。复习的学生都三三两两分散在八中的老教学楼4楼教室,破损的窗户“嗖嗖”刮进凛冽的寒风,半夜12点之后,室外零下2、3度,室内也就零上1、2度,寒冷逼迫我们一个个穿上棉大衣在复习功课。在低温下我们又冷又饿却只能“啃书”,尽管少时家境还行,能解决温饱,毕竟也没有吃过多少苦。那个寒假前大家瑟瑟发抖坐在漏风的教室的场景,突然让我体验了《国际歌》中所唱的“饥寒交迫”的滋味,那真是“又冷又饿”。这种感觉深深印在我的脑海里面,成为了大学期间我最难以磨灭的记忆之一。

 

还有一门难忘的课程叫《电动力学》,其实这门课当时全班大部分同学可以说都没学懂。虽然我们是物理系学生,但对这门课还是很头疼,到了要考试的时候,也只能临时抱佛脚。考前,我就和同学李伟、张宇昕三人去了倪平同学家复习。当时他此处的家房间空出来了,还没有正式入住,我们此前还去帮他粉刷过墙壁。我们搞了张书桌,两两对面坐着,四个人就在他家复习功课。当时以为看看书复习复习就行了,以为到半夜就能睡觉了,岂料那晚越复习越看不明白。我们就只能将那书的内容硬是“啃”了下来,直到天亮,真是一夜未眠。记得第二天早上7点多钟,我们去倪平另一处家,他母亲还特意为我们煮了咖啡,让我们提提神。

 

然后我们回学校考试,结果那晚的努力没有白费,我们四个人都通过了考试,我记得自己考得还不错,印象里是78分。就算通过了,其实我也没有真正搞懂多少。那场考试,我们班当时大部分同学都没通过。很庆幸那晚我们“通宵达旦”,认认真真看了一晚上书,那种“秉烛夜读、今夜无眠”的感觉,现在回想起来非常美好,是这一辈子都难以忘怀的“不眠之夜”。

 

这么多年过去了,真正在工作中用到这门课程的班里只有同学谭大诚一人(现兰州地震研究所任研究员)。若干年后,我在兰州出差与他见面时,聊天聊到此事时,他说当年他这科也未及格。

 

学友情深  缤纷飞扬

当然,除了备战考试的“艰难”时光,在成大的日子也充满了阳光、激情和缤纷的色彩。那个年代同学之间的感情异常浓厚,也洋溢着思想解放的欢快。当时周六不休息,周日休息,所以每到周六傍晚,班级就会组织活动。有同学从家里带来了录放机,我们就在教室里边,把桌椅板凳往后一推,找几根彩带一拉,舞会就这样开起来了。虽然我自己舞跳得不好,可是一群年轻人聚在一起乐舞欢歌的场景,甚是其乐融融。遇到中秋、国庆这样的节日,大家还一起包饺子,搞晚会,充满了新时代温馨的气息。

 

每逢春秋时节,还经常相约做“三丝”、包春卷,一起去百工堰、青羊宫、青城山等郊游、野餐,谈天说地,呼朋引伴,尽情享受人生最美好的芳华岁月、青春时光。

 

记得1982年的“十一”假期,我们组织去还未开发的卧龙自然保护区游玩。那时国庆只有一天假,加上周日才两天,时间并不宽裕,于是我作为班长头天晚上还专程去辅导员刘秉华老师家里请假调课,增加了一天时间。

 

由于路途远,当时同学们先到离灌县(现都江堰市)几十公里的汶川县映秀镇的映秀湾发电厂招待所住了一晚。第二天一早,同学们在路口拦放进山拉木头的空货车先进山了。我同江浩、罗江涛三个人留下来等着班上两位美女同学刘薇、张煦。因当天她们打排球,第二天一早从成都赶来,我们再搭乘解放牌大货车进山。下午我们就集体去银厂沟游玩。当时没有向导、地图,景区一切都处于原始的没开发状态,单靠我们徒步摸索,游遍了山野美景,感受到了大自然的神奇魅力。

 

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自然风光的秀丽与壮观。山峦叠嶂,云蒸霞蔚;古木蔽日,苍翠欲滴;碧水潺潺,清澈见底。对于我这个城市里长大的孩子来说,是一种心灵上的震撼。我们从山里返回驻地那一段经历非常惊险,让人后怕。当时大家没有时间概念,边走边玩,不知不觉就走到傍晚了,这才往回赶路。天完全黑下来时,已经没有了交通工具,径直走在山间的小道上,除了天上隐隐约约的星星以外,没有灯光,真是“伸手不见五指”。

 

要及时回来还得搭顺风车,拦出山的大货车。第一次过来三、四辆车时。因拉满了木头,根本坐不了人,不得不放弃。于是我们又走了一段路,越来越晚了,这时发现又过来三、四辆车时,虽然车上拉满了木头,此时大家已顾不了这么多了,急急忙忙爬上车。几个女同学坐驾驶室,剩下的女同学就坐在车后的木头中间,男同学围在女同学周边保护着、手拉手,抓着绳子保持平衡,那场景非常惊险,大家心里是充满了紧张、刺激,我们坐着拉满木头的大货车一路颠簸回到了驻地。

 

饥肠辘辘的我们,用十元钱跟一位当地羌族老乡买了一只山羊。在乡间路边搭起了篝火,那时候没有饭店,大家也没有工具,不会宰也不会烤,但戴学庆他们几个人七手八脚,手忙脚乱,一起把羊宰了、烤了。最有趣的是外头肉烧糊了,里面的肉还血淋淋的没熟。可是爬了一天山的我们实在太累了,太饿了,不管“三七二十一”就开吃,现在回想起来那是我们终生难忘的一餐,也是最“香”的一餐。

 

有一个叫胡刚的同学,我们喜欢称呼他绰号“胡眼镜”。有一年中秋节他搞恶作剧,拿着照相机喊我去看,我凑近看时结果闪光灯突然一闪,我眼前就一片黑了,当时很是生气。现在想想就是同学家相互整蛊的玩笑。他足球踢得非常好,还是我们足球队队长,经常在下午下课后组织大家踢球,到处“南征北战”。

 

我也喜欢踢足球,虽然球技不佳,但乐此不疲。有什么足球活动都积极参与。记得有一次跟别的班比赛完了,大家一高兴就光着膀子照了张像。毕业三十年聚会时,我们又光着膀子,站着相同位子又照了一张。

 

自己坚持每天早上6点多钟起来跑步,所以对荷花池校区的操场印象很深。只有200米的跑道,每天跑20圈,四公里的距离。有时候我和同学还喜欢沿着成都大学的围墙外跑一圈,也是差不多四五公里。如今我都保持跑步的习惯,这几年参加半程马拉松比赛,这跟我中学、大学每天坚持锻炼密不可分,也受益无穷。非常感谢当时的那段经历。

 

那个年代浑身有使不完的劲,青春飞扬,活力迸发,现在想想都让人热血沸腾。

 

因为都是城市里长大的孩子,班上多才多艺的人很多。每次班里搞活动,有才艺的同学都踊跃上台,像朱江姝弹的琵琶,如泣如诉,真有“转轴拔弦三两声,未成曲调先有情”“大弦嘈嘈如急雨,小弦切切如私语”的韵味。像陈岚、罗江涛、尹华翔的小提琴拉得悦耳动听,要知道在那个年代,能有此才艺的实属凤毛麟角,同学们很是景仰和羡慕。

 

记得有一次张宇昕、尹华翔讲音乐欣赏,头一次听贝多芬的《命运交响曲》解析,真切感受到“命运”在敲门;头一次学唱苏格兰民歌《友谊地久天长》,体会到动人心魄的旋律……

 

对于我这个在厂区长大的孩子,从未接受过音乐熏陶,带来了极大的冲击。

 

当时的师范生需要学习放电影。有一天晚上我同江浩等几个同学跑去实验室,故意把电影《奇袭》倒着放,所有情节都是从后往前倒着走,如手榴弹爆炸,从爆炸到重新收回来变成一个手榴弹;像人跳进水里,人从水里钻出来再回到地面。当时觉得特别逗乐有趣。

 

我们这个班的同学,绝大多数来自成都市区,基本都是应届生,只有少部分是往届的。同学年龄相仿,相同的地域环境,共同的成长经历,给了我们共同的感受、共同的情感。拥有共同的语言,谱写出我们的“青春之歌”,给了我们《同一首歌》。同学间团结和睦,友善宽容,洋溢着青春的气息,朝气蓬勃,就像“早上八、九点的太阳”。

 

就是毕业后,同学们也时常相聚。我们在入校二十年、毕业二十年、毕业三十年全班同学聚会了。期间时常有同学从外地、国外回到成都,倪平同学都尽地主之谊,召集大家在廊桥聚聚,同学非常感谢他。

 

我想这就是成大,就是80级物理专业同学的聚凝力、向心力。大家以此为骄傲、为自豪。

 

桃李芬芳  致敬母校

当初刚毕业时,同学们都在成都从事着中学教师的职业。一晃三十五年了,像同学杨兰、杨启兰、方琪、张煦、陈阳勇等同学,始终在中学教育岗位上教书育人,现已桃李满天下。他们才是中国基础教育的先锋,是社会的根基和脊梁。在此向他们表示崇高的敬意!向他们致敬!

 

有的同学分散在国内和世界各地,从事不同的工作。也有一些在大学教书,像朱江姝在四川音乐学院教音乐理论,刘蜀西在四川大学教哲学,郭双宙在宁波大学教计算机,前面提到的宁维卫在西南交大教心理学。

 

几十年来,同学们从事的职业、岗位变化极大,可以说千差万别。我想这也是这个巨变时代的缩影和映照。

 

同学们虽然在不同的地方,不同的领域,作出不同的贡献,都成为社会的中坚力量,都有精彩的故事可以诉说。我想这也是得利于那时艰苦环境的磨练,得利于求学时严格的逻辑思维训练,得利于那时严谨的学风、教风,得利于学校和老师的教育、教诲。

 

我于1986年离开了成都,来深圳时23岁,在警察的岗位上又工作了32年。期间在毕业18年的2001年夏天,我与胡文同学专程回成大荷花池校区,我们在学校转转,似乎要找到当年的影子。回想往日青春年华,历历在目。大学时代的记忆经过时间的打磨,在我生命里面熠熠生辉。

 

我们班有四十一人,女生就有十五人,这在当时理工科当中女生算是很多的。而每个女生的颜值都很高,时常引得别的班男生“觊觎”和嫉妒。只可惜那时年龄太小,糊里糊涂。

 

若说求学时我有什么遗憾的话,就是成大期间的感情生活“一片空白”,很是让人“一声叹息,无限感慨”。

 

作为成大学子,心中始终牵挂着母校的一切。

 

我们曾在那里读书、思考,也在那里迷茫、梦想;我们曾在那里奋笔疾书、激扬文字,也在那里豪情满怀、挥斥方遒……

 

我的大学时光,于我而言,是最美的过往。

 

因为今天的“我”,是“成大”那段经历、那些事情深深影响了我、造就了我;是因为那个时代“成大”基因深深铭刻在我的机体里、骨髓中、精神上。

 

感谢成大!感恩成大!

 

“荷花池”曾定格了无数人的青葱岁月和梦想记忆。时光荏苒,斗转星移,“十陵”也必将赋予更多“成大人”逐梦启航的自信与豪迈!

如今母校的发展越来越好,新建的十陵校区正以最现代化的创新姿态拥抱万千学子,但她在我的记忆中永远是像池中的荷花一样,那么芬芳玉洁、绚丽多彩。

 

四十华诞,俊采星驰。光影流转,初心可鉴!

 

谨以此篇,纪念与祝福。

 

致敬母校!祝福成大!

 2018.10.13

    作者简介:冯新毅,成都大学80级物理系校友。现任深圳市公安交通警察局副局长,三级警监。

毕业后分别在成都发动机公司子弟学校中学任教,深圳市公安局政治部、深圳市公安交通警察局任职。

现任全国城市道路交通文明畅通提升行动计划专家组专家成员;中国城市规划学会城市交通规划学术委员会委员;中国智能交通协会道路交通优化与控制专业委员会委员。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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